在这敬意深深、温情款款的节日里,一场关于教育、生命与爱的华章悄然铺展。
当杨茜老师站上讲台,用她那温暖而真挚的话语诉说着她的教育故事,许多老师不禁泪湿了眼眶。这热泪,与其说是对她深情发言的回应,更是听者老师们对教育事业热爱与奉献的共鸣。她的故事,不仅是知识的薪火相传,更是生命的深情交融与灵魂的深刻共鸣,是对生命的无限礼赞与深深敬畏。
“生活平平淡淡,生命来来往往,我是杨茜,也非杨茜,是名杨茜。”
我是一个普通人,长相普通,家庭普通,工作表现也普通。我这辈子做的最不普通的事情可能就是选择了当老师,而且是在师大附中当老师。
我一直是杨茜,但如果不是这25年遇见师大附中的每一个人,经历每一桩事,我就不会是现在的杨茜。我代表的是我自己,但更准确地讲,我代表的是附中的每一位。因为附中的很多人,还包括退休的一些老附中人,都曾深刻地走进我的生命里。杨茜的身上,有你们或深或浅的痕迹,影响着我,点亮着我,雕刻着我。
1999年,我从湖南师大毕业,跨过马路就来到了附中。在这里,我遇到了我的先生,他比我早来附中几年,是我的师傅。走进他的课堂,常常被他的旁征博引、幽默风趣吸引,我羡慕他的学识渊博。刚刚参加工作的我诚惶诚恐,周末也不敢懈怠,有时间就会去办公室备课。而常常是我还没到办公室,他的自行车就停在广益楼的楼下了。我这才发现师傅每一堂看似轻松的课背后其实都有无数心血地付出。最初,我就是从他的实际行动中悟得附中老师应该如何认真对待每一堂课。
当年的我没有想过,坐他的自行车,听他讲对语文教学的理解,到后来和他并肩站在一起,讨论命题讨论作文,一晃就是25年。
在附中,我们曾有过无比灿烂的青春,有过甜甜的恋爱,有过偶尔的争吵,更多时候的是像无数的附中前辈那样默默耕耘,不问收获。攀登碑前、樟树下人来人往,而我们就这样守在这里,目送一届届学生离开,我们仿佛置身于时间的静谧之中,守护着这份纯粹与美好。
岁月流转,我们共同见证了儿子的成长,从幼儿园到附小,再到附中,直至他步入大学的殿堂。这一路,我们携手同行,沿着附中前辈的生活轨迹,将青春与爱,悄然安放在这片熟悉的土地上。
三年前,我接下竞赛班班主任的担子。这三年,于我而言,有太多太多的不容易。虽然儿子上大学不需要操心,但人到中年,自己身体开始各种报警;先生被手痛折磨地苦不堪言,几次手术也没能解决根本问题;父母也已渐渐衰老,尤其是我的母亲,身体一直比较弱,曾几度住进ICU。而另一边,学生正处在人生的关键时刻,面对一次次竞赛的选拔,心理备受煎熬折磨,虽然有教练在一直陪伴,但我又如何能放得下心。我也在一日日地焦灼中,学会去做时间的平衡大师。
妈妈生病卧床之时,我能做的就是尽可能把时间安排好,利用学生有课,不需要我操心管理的时间赶到医院陪陪她。妈妈病重期间,我每天去看她时,她总是会在我待了一会儿后就催我离开,她总是担心影响我的工作。在离高考两个多月的时候,她安详离世,终于不用再受病痛的折磨。妈妈一辈子不愿意给别人添麻烦,包括对子女。她的遗愿是一切从简,不打扰任何人。
再次回到学校回到课堂,内心仍然悲痛,常常会有一些恍惚,不相信母亲已不在人世。但面对学生,我得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,因为他们距离高考越来越近了。
那一段是在忙碌中度过的,越忙越能忘记时间,忘记悲伤。
三年,不管有多艰难,终究桃李芬芳。是什么让我能面对人世间的苦厄?我想也许源于爱吧。妈妈一辈子最遗憾的是当年没有选择做老师,她总觉得当老师会让一位女性更有思想更独立,所以病重之时也不愿意影响我的工作。妈妈对这份职业的敬畏也许很早之前就传递给了我。爸爸则是我成长道路上的坚固铠甲,他的精神支持让我在面对挑战时更加勇敢无畏。而先生的支持也让我有一份被理解的安然。先生自己曾经担任过竞赛班班主任,深知这份工作的重要性,也怕累着我,他住院期间拜托了公婆甚至小姑送饭,尽可能地让我少送几餐饭,在医院少待一点时间,多一点时间陪伴学生。还有那么多同事朋友在默默地关心我、帮助我。而学生信任的目光更是让我义无反顾。
我是70后,我站在这里讲述我的故事。其实,一代又一代的附中老师就是这样在岁岁年年、年年岁岁中用心陪伴着学生走过一程又一程。这份陪伴也许没有多热烈,但一定最深情。
多少年来,只要你在附中这片土地上认真地生活过、工作过、思考过、期待过,你就会不知不觉地产生一种对生命的尊重、关怀、敬畏和期待,而这些最后都会成为我们一种生命的自觉。感恩生命,感谢附中,尤其感谢大家,在这里,生活平平淡淡,生命来来往往,我是“杨茜”,也非“杨茜”,是名“杨茜”。